摘 要：新世纪以来，德国联邦政府主要采取预测职业资格需求，了解企业实际用工需求；扩大学徒岗位规模，满足企业人才稳定需求；落实经济补贴政策，降低企业节约成本需求等途径，来促进企业参与职业教育的积极性。我国在促进企业参与职业教育时可借鉴德国经验，以劳动力市场需求研究和预测为基础，形成职业教育科学发展思路；以构建适合我国国情的现代学徒制度为核心，形成职业教育和谐发展态势；以改税费减免为成本补贴的经费鼓励机制为手段，形成职业教育良性发展环境。
　　关键词：校企合作；政府促进；职业教育；经验与启示；德国
　　基金项目：教育部重大攻关项目“职业教育办学模式改革研究”（项目编号：10JZD0040）
　　作者简介：王启龙，男，华东师范大学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研究所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职业教育基本理论、职业教育课程与教学；石伟平，男，华东师范大学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研究所所长，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比较教育、职业教育基本理论。
　　中图分类号：G71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4-7747（2014）34-0023-04
　　校企合作作为我国职业教育办学的重要形式，在提升职业教育质量，推进职业教育可持续发展中扮演着不可替代的作用。近年来，很多地方政府在校企合作制度化建设方面也积累了一定的经验，陆续出台了校企合作促进办法。但是，在实施层面并未取得理想效果，企业参与职业教育的积极性并没有根本改变，于是很多人疾呼在国家层面尽快建立与职教法相配套的校企合作促进条例或促进办法，来推动职业教育领域的校企合作。
　　进入新世纪以来，受金融危机和产业升级影响，德国劳动力市场也出现了供给与需求结构性失调问题，很多年轻人得不到就业培训岗位，同时，很多企业提供的培训岗位找不到培训生，大大影响了企业开展“双元制”教育的积极性。为此，德国联邦政府基于2002年欧盟国家共同签署的《哥本哈根宣言》，设计制定了德国职业教育与培训政策框架，并在这一框架下，德国联邦以及各州政府不断修改和完善企业参与职业教育促进政策，在各项政策的推动下，德国企业逐渐重新焕发了参与职业教育的热情。德国联邦政府对企业参与职业教育的促进政策主要针对学习者和企业两个方面，采取了预测劳动力市场的职业资格需求、扩大学徒岗位规模、落实经济补贴政策等措施，来促进职业教育的校企合作，对当前我国制定国家校企合作促进政策有着重要的借鉴意义。
　　一、新世纪以来德国促进企业参与职业教育的经验归结
　　（一）预测职业资格需求，了解企业实际用工需求
　　战后的德国职业教育以“双元制”人才培养模式为特色。与我国学校本位的职业学校教育体系相比，德国“双元制”职业教育从本质上可以说是一种“以企业需求满足为主导、以学校服务提供为支撑”的“企校合作”模式。企业为了人才在数量和质量的稳定，通过行业协会委托学校开展人才培养和培训。为了保证二者合作的有效性，首先就要清晰地把握劳动力市场对人才的真实需求和发展趋势。德国联邦政府从1977年开始，委托联邦职业教育与培训研究所（简称“联邦职教所”，德语缩写BIBB）每年发布《职业教育年度报告》。该报告有两大部分组成：（1）主要包括政府对当前的培训位置和就业状况提出预测，职业教育结构性发展的大量数据和详细的研究结果，并介绍政府解决教育问题的政策；（2）主要包括职业教育规划、职业继续教育和国际职业教育发展的数据。年度报告的统计数据为德国职业教育的结构和发展提供了可靠的基础。联邦职教所在行会等机构的协助下，每年调查并发布至当年9月30日前仍有效的培训合同信息。联邦就业署（德语缩写BA）每年也统计发布培训岗位的总供应量、总需求量等信息。[1]通过开展劳动力市场的需求研究与预测，使得职业教育的培训机构能够提早确认劳动力市场的需求，帮助职业教育与培训从而可以快速灵活地调整，保证职业教育的有效性。
　　（二）扩大学徒岗位规模，满足企业人才稳定需求
　　2007年3月，德国联邦政府延长了国家培训公约（National training pact）的实施年限，其中，工业部门每年新增6万个学徒位置，全德各类公司内部的培训项目总数也将从2.5万个增加到4万个。[2]截止2012年，该项目新增86 500个培训位置；52 700个新的企业参与其中，而且500人以上的大型企业以及50人以下的小型企业数量各均占到总体规模的30%左右，这使得愿意接受培训的年轻人拥有更大的机会和更多的灵活性获得培训。
　　值得一提的是，德国特别关注劳动力市场的弱势群体，尤其是那些己经离开学校但未就业的年轻人。2007年，联邦政府启动了“培训模块”项目（Training Modules）。项目规定，“二次申请者”①可以将已经获得的学分累积起来，或者参加特殊安排的考试，从而获得“双元制”学徒资格。到2013年，德国政府共资助了50个地区开展该项目的试点[1]，企业培训岗位不足的问题得到了较好地解决。为数众多的各类职业培训项目，吸引了大批有意获取职业资格的年轻人，尤其是学业困难、底层家庭等弱势群体学习者，为他们获取进入劳动力市场的资格提供了多种渠道，帮助他们完成了从学校到工作的过度，不仅提高了职业教育的吸引力和社会影响力，也解决了经济危机下企业用工荒和领取失业金的青年过多等问题。
　　（三）落实经济补贴政策，降低企业节约成本需求
　　1.联邦政府层面的培训补贴金政策。为了吸引更多的企业参与到职业教育与培训中，并保持双元制职业教育对年青人和公司的吸引力，从2008年6月开始，联邦政府启动了联邦培训补贴金（training bonus）政策，对凡是增加或扩充学习位置的企业，提供相应的培训补贴。在与学徒签订培训合同后，雇主可立即获得30%的培训补贴金，另外，70%的津贴在学徒期期间发放。津贴数额由学徒身份第一年时雇主每月所提供的学徒工资（monthly training allowance）来决定，雇主给学徒的工资越高，其获得的补贴额度也就越大，最高可达到6 000欧元（见表1）。